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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第七章  尋藥】

血。

    血液飛濺。

    我睜開眼睛，看見，是小草，我一把捉住她，抱到懷裏。眼淚開始往外跑，我說，小草，我還以為，我還以為你，沒事就好，沒事就好。

    一會兒後，小草說，無名大哥！

    不對，這是瑤姬的聲音。

    我連忙放開小草，看了看，確實是瑤姬。我說，瑤姬，對不起，剛才我。瑤姬紅著臉，說，沒關係，沒關係的，無名大哥。我問，小草在哪兒？我好像看見她。

    我被人打斷了。

    小草沒事，她正在那邊休息呢。是魚婆婆的聲音。

    我嚇了一跳，連忙坐起來，我問魚婆婆，在哪兒？帶我去！魚婆婆說，就在你對面呢，不用那麼擔心。我看了看四周，原來這裏是療養中心。

    小草正躺在我的對面。這讓我想到我第一次來這裏的夜晚。

    我從岩石上跳下來，走到小草身邊。她正安靜地睡著，我拉著她的手，輕輕摸著她的臉。我發現她的頭髮變短了。瑤姬過來，說，小草姐姐真美！

    但是小草身上沒有發光。

    我問魚婆婆，小草她不是睡著了對不對？她到底怎麼了？魚婆婆歎了口氣，說，都怪老婆子我沒用啊，當時那道士向我撲過來，我嚇得都不知道要躲開，幸好小草推了我一把，才救了我一命，但是她卻被那道士劃了一劍，割掉了頭髮，然後就昏倒在石堆下了，我當時只顧著逃跑，都沒來得及多看她一下。我說，可以理解。

    魚婆婆又歎氣說，唉，我都活了幾百年了，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，這世道要變了。我問，到底怎麼回事啊？那個道士為什麼來這裏？對了，他現在在哪里？

    瑤姬手裏拿著天河劍，說，無名大哥，你把那個人殺了，剛才，你好嚇。魚婆婆打斷瑤姬，說，姑娘，現在不說那件事。然後對我說，事情是這樣的，幾天前我們這裏來了個姑娘，那姑娘蛇尾人身，說她快要生孩子了，請求我們收留她，我就問她，你丈夫呢？她說她丈夫是人，不知道她是妖，所以她就自己跑了出來，於是我們就讓她住在這裏，但到了昨天，有個道士突然闖進來，說沒想到捉蛇妖捉到一個妖窩，剛開始那人表面上還要我們交出蛇妖，可饒我們不死，但是大家都不同意，怎麼能讓一個即將臨盆的孕婦去送死呢，特別是老螃蟹，堅決不讓交出那姑娘，說誰同意他就跟誰拼命，那道士就說，那好，我就大開殺戒了，於是和老螃蟹打了起來。

    一般事情以“事情是這樣的”開頭還真都不是什麼好事情啊。

    瑤姬說，老螃蟹真是好樣的，婆婆，後來呢？魚婆婆說，老螃蟹死了，那道士說，他是蜀山仙劍派的，言而有信，只要我們交出蛇妖，他可饒我們不死，否則跟老螃蟹一個下場，但是大家還是不同意，說老螃蟹不能白死啊，那道士聽了，說，那我就不客氣了，朝我沖了過來，我當時在石堆那，好幾個人魚為了保護我，都被殺害了。

    我問魚婆婆，那小草為什麼會這樣？不是只是被割掉頭發嗎？她身上也沒有其他的傷啊？魚婆婆歎了口氣，說，唉，那就是致命的傷。

    我問，為什麼啊？

    魚婆婆說，她們的種族跟我的不同，我們在水裏是靠鰓呼吸的，而她們是用她們的頭髮呼吸的。

    我看著小草，摸了摸她紅色的頭髮。魚婆婆接著說，小草被割掉頭發後，一直血流不止，後來是這位姑娘施了法術，血才止住的。

    她說的是瑤姬。

    我問魚婆婆，那為什麼小草現在還沒有醒？魚婆婆說，失血過多是這樣的，不過最危險的頭髮斷了，以後呼吸就很困難了。我問，不能再長出來嗎？魚婆婆說，不能，這些頭髮都是從小和她們一起長的，就跟人類的手腳一樣，手腳斷了就。我打斷魚婆婆，問，不能到陸地上生活嗎？就像每天晚上小草去看我那樣？魚婆婆說，不能，白天的。我又打斷魚婆婆，說，好了，我知道了。

    我看著小草，不想再說話。魚婆婆對瑤姬說，姑娘，我們走吧。瑤姬“嗯”了一聲，和魚婆婆走開了。

    我的眼淚又在往外跑，我對小草說，小草，我真不該離開你的，要是我沒有去昆侖山，你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。過了好一會兒，小草睜開眼睛，微笑著對我說，小無哥哥，魚沒有眼淚的不是麼，你不是想做一條魚嗎？

    我說，我沒有哭，我是一條魚。

    小草用手摸著我的臉，說，騙人，還說沒有，小草不理你。我抓住她的手，說，我再也不離開你了。

    小草笑了笑，問我，小無哥哥，你回來了，你成仙了嗎？我說，我不修仙了，我回來我就不走了。小草說，秦藝他回來了，你去看過他了嗎？

    我說，秦藝？哦，對了！還有辦法！

    小草問，什麼對了辦法的？我說，沒事，你好好休息。小草說，那你抱著我。我說嗯，把小草抱在懷裏。小草說，好久沒有這樣抱著你了，感覺真好！我說，我也是。

    過了許久，小草睡著了，我把她放到水草上，往魚婆婆那走去。

    魚婆婆正在和瑤姬說話。我走過去，她們就停了下來，瑤姬問我，無名大哥，小草姐姐醒了嗎？我說嗯，然後對魚婆婆說，婆婆，你能不能幫我照顧小草，我要去陳州看望一下我的兄弟。魚婆婆說，放心，孩子，你去吧，小草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。我說，那我就先謝謝您了。瑤姬問我，無名大哥，你說的兄弟是重陽？我說，不是。瑤姬說，那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？我說，隨你。

    瑤姬從石頭上站起來，把天河劍遞給我，說，給。我接過來，問，血跡是你幫忙擦掉的嗎？瑤姬說，不是，我拿到它的時候，它上面就沒有血跡。我舉起天河劍，看著它說，對不起，小娃娃。

    然後我拋出天河劍，對瑤姬說，走吧。她拿出她的玉磯劍，說，是。隨後我們禦劍飛行，出了巢湖。

    湖面上風平浪靜，一片祥和。漩渦消失了。

    到了陳州上空，我們看見李重陽抱著一個小孩在空中飛來飛去。那孩子拉長了聲音在，哦哦哦哦哦哦哦哦。

    他們下方，一群孩子仰著脖子在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。

    見我和瑤姬飛到李重陽附近，他們改在，啊，啊，啊，啊，啊，啊，啊。

    瑤姬問李重陽，重陽，你在幹嗎呢？李重陽說，沒看到嗎？我在逗小孩子玩呢！瑤姬呵呵笑，這你也想的出來。李重陽說，這算什麼，要是我以後窮得叮噹響，我還能靠這個吃飯呢，現在我在調查我的市場潛力，所以讓他們免費坐我的飛機，哈哈哈。

    我說，重陽，那你先玩著，我們先走了。李重陽連忙問，大哥，這就要回昆侖山了？我說，不，這幾天我看是回不去了，我現在要去找秦藝。李重陽說，那太好了，這幾天我就去找我的“賤婢”們好好玩玩，讓她們也來坐飛機，一定要讓她們飛到爽，唉，昆侖山的日子太寂寞了。

    瑤姬對我說，重陽又發神經了。我說，沒事，他一直是這樣。李重陽問我，大哥，你剛才說秦藝？秦家那書呆子？你找他幹嗎啊？

    這時，下麵來了一個貴婦，她後面跟著兩個丫鬟，她沖上面喊，寶貝，回家吃飯了！哎喲，我家寶貝多神勇啊！

    李重陽聽了臉憋得通紅，對我和瑤姬說，大哥，那那是我媽。瑤姬聽了哈哈大笑，裝腔說，寶貝，哎喲，笑死我了。

    這時，下麵的貴婦喊，寶貝，快下來，把你朋友，也帶我們家，吃飯去！

    李重陽說，大哥，怎麼樣，去我家坐坐？我說，不了，我還有事。瑤姬說，無名大哥，我們還是下去見見他媽吧。李重陽說，對，那樣才是有禮貌的好孩子。

    我說，好吧。於是我們降落到地上。重陽媽媽見了我和瑤姬，說，哎喲，看看，我們家寶貝交的朋友就是不一樣，我一看你們兩個就是金童玉女，呵呵呵呵。

    瑤姬紅了臉。我一看，嘿，這人好像哪里見過？

    李重陽說，媽啊，你說什麼呢？人家不是情侶，我大哥已經結婚了。他媽媽說，哦，這樣啊，我說呢，我一看這小少爺就很有福。

    哦，我想起來了，李重陽的媽媽就是那天在碼頭說我是鄉巴佬的“潑婦”，看來他們的確是母子。人換了副馬甲就是不一樣啊，一下子就從土鱉變成了金龜。

    李重陽的媽媽把兒子拉到一邊，小聲說，兒子，那你怎麼沒把那姑娘弄到手？看你，好東西不要就糟蹋了知道嗎？

    李重陽壓低聲音了說，媽，你說什麼呢？不是你兒子我不要，是人家不要你兒子。

    他媽媽說，什麼？還有這事？也不看看我們家的身地？你別擔心，媽媽出馬立馬把她拿下！

    李重陽說，算了，媽，這個強求不來的，我知道那姑娘。後面被他媽打斷了，什麼那姑娘？姑娘怎麼想的我還不知道？還不是誰有錢誰拿去？你當你媽我沒姑娘過啊？去去去，沒見識。

    瑤姬問我，無名大哥，重陽和他媽那是幹嗎呢？我說，我也不知道。

    李重陽和他媽過來了。他媽對我們說，二位，你們都是我們家寶貝的朋友，你們到我們家去玩幾天吧？我們家很好玩的。我說，伯母，對不起，我現在要去秦家，告辭了。說著我和瑤姬禦劍飛走了。李重陽的媽媽說，嘿，這算什麼啊？真是有娘生沒娘教的沒有教養！

    我確實是有娘生沒娘叫。

    然後李重陽的媽媽一甩手，說，走，寶貝，這樣的人我們不稀罕！李重陽說，媽，我不是跟你說。

    後面的不知道了。

    瑤姬對我說，重陽他媽好可怕啊，你看她那個臉。後面的瑤姬就打住不說了。

    我說，到了，這就是秦家。

    我們降落到秦家門口。大門依然大開。我和瑤姬直接走了進去。內院還是那個夥計在掃地。我問他，你們家公子回了嗎？

    夥計說，回了。我說，快帶我去。夥計問，你是誰啊？我說，我來過這的，上次是來幫你們家公子帶口信的。夥計聽到這話，臉色大變，嬉笑著說，哎喲，公子，真看不出來啊，上次我還以為是個乞丐呢，您是我們家公子的朋友吧？我說，嗯，快帶我去吧。夥計說，好嘞，跟我來吧，我跟您說啊，我們家公子人可好了，可就是沒什麼朋友，有您這個朋友太好了。

    我們跟著夥計往裏走。瑤姬問夥計，為什麼你們家公子沒有朋友呢？夥計說，這個我就不知道了，反正我從沒看他有什麼朋友來過。瑤姬說，哦。

    彎彎繞繞。夥計說，到了，我們家公子就在這書房裏，平時他一般都呆在這裏，不過最近他帶回了一只猴子，雖然很調皮，不過也很有趣，夫人也很喜歡。瑤姬說，是嗎？那我可要看看。夥計說，你們進去就知道了，小的我先告辭了。說著夥計走開了。

    我和瑤姬走進書房。秦藝正坐在書桌後面看書，見我們進來，忙放下書，說，大哥，你怎麼來了？

    他起身向我走來。我迎上去，說，我來看你啊。秦藝擁抱了我一下，哈哈笑著，我也哈哈大笑。瑤姬在旁邊看了，呵呵呵。

    這時秦藝注意到瑤姬，忙問我，大哥，這姑娘是？我說，她叫瑤姬，是我師妹。秦藝笑，大哥身邊的女孩子就是不一樣啊，都這麼漂亮。我說，你別笑了，我有正事，跟我說說，上次拜託你的事情，你研究得怎麼樣了？

    秦藝說，神農洞的書太多了，我。後面的被猴子打斷了，他跳出來說，對，我們神農洞的藏書那叫個鋪天蓋地，上達天界之神，下達鬼界之魂，天地萬物，鳥獸蟲魚，無所不包。秦藝說，猴子。猴子說，是。秦藝說，走開，別插嘴。猴子說，是。跳到了桌上。瑤姬過去摸了摸猴子的頭，說，呵呵，這小猴子可愛。

    猴子嚇得跳到房梁上，說，你別摸人家的頭嘛，我可是一大老爺們兒。

    瑤姬說，是是是，小老爺們兒。猴子哧了一聲，沖瑤姬做了個鬼臉，尾巴一勾跳走了。

    秦藝對我說，書太多了，我回來後，嫂子說你去修仙了，叫我幫忙看書研究，我就把書搬到家裏，沒日沒夜地看，但目前還是沒有什麼成果。我問，那你這裏有沒有什麼醫學方面的書？

    秦藝問，你要那個幹什麼？我就給秦藝講了小草的情況。秦藝說，我搬回來的都是關於妖的，沒有那。這時猴子又跳了過來，插嘴說，醫書是不是？醫術是不是？我們神農洞有！我們神農洞有！

    秦藝說，猴子。猴子說，是。秦藝說，走開，別。我打斷秦藝，說，就讓他說吧，他也就這點愛好。

    秦藝說，好吧，然後他問猴子，你說的是不是真的？瑤姬過來說，這麼可愛的猴子，他說的一定是真的。

    猴子見瑤姬過來，沖她又做了個鬼臉，跳到我肩膀上，說，當然是真的啦。我說，那我們去神農洞取書吧。秦藝說好。猴子也說好，哦，又可以回神農洞了哦！瑤姬對我說，看吧，他還是個小爺們兒吧。

    隨後，我教秦藝禦劍飛行，他學的很快，隨便找個破木板都能飛。

    於是我們仨在猴子的帶領下禦劍飛行到了神農洞。

    一進洞我們就感到十分炎熱。猴子站在最前面，說，都跟著我走，小心點，不許亂碰，不許亂走，要是掉到岩漿裏，一下子就會化成灰的。秦藝說，猴子，真啰嗦啊你。猴子說，既然你們來了我們這裏，我就是導遊了，導遊就要盡導遊的職責，知道嗎？

    瑤姬笑，這小猴子還真有趣。猴子聽了說，不許笑，小心化成灰！

    瑤姬笑得更歡了。

    秦藝對猴子說，快走吧，大哥等著急用呢。猴子說，是，少主。接著，隊伍穩步前進。走到最裏面的時候，有一頭巨大的渾身冒火的牛擋住了去路。

    猴子走到那牛面前，說，岩魔獸大王，少主回來了，您開門吧！

    岩魔獸呼哧了一下鼻子，粗聲說，不行！要是只有少主一個人，我肯定會開門，你帶的人裏有外人，我不開！猴子說，大王，那兩位都是少主的朋友，請您開門吧！岩魔獸說，不行！

    秦藝走過去，對岩魔獸說，岩魔獸，我叫你開門，你都不開嗎？岩魔獸壓低聲音，說，少主，你的朋友裏有一個我看不出他是什麼東西，不過另一個很危險，為了洞內千萬人的安全，我不開！秦藝說，他們都是我的朋友，不會有事的，你就把門打開吧！岩魔獸說，不開！秦藝說，我執意要開呢！岩魔獸說，那少主你好自為之，一切後果你自己承擔。秦藝說，我都這麼大人了，你別把我當小孩子了。岩魔獸說，希望如此。

    說著他轉身，打開了一扇冒著火的巨大的門。我們走進之後，門又關上了。

    猴子說，下麵是我們神農洞的第二層，跟上面的一樣，不。後面的被瑤姬打斷了，不許亂碰，不許亂跑，不許笑，知道啦，小猴子。猴子沖瑤姬做了個鬼臉，轉身帶我們繼續往前走。第二層一進來就十分加十分的冷。我們都冷得直打哆嗦，除了猴子。

    瑤姬對猴子說，小猴子，快點兒好不好，你瑤姬姐姐好冷啊。猴子說，小心機關，不許說話。瑤姬蹭到我旁邊，問我，無名大哥，你冷嗎？我說，我還好。瑤姬說，我好冷啊。我說，那，忍忍吧，很快的。瑤姬說，哦。

    許久之後，我們終於到達最裏面，又一道門橫在面前。猴子說，少主，開門吧！秦藝說，嗯。說著走到門前，直接用手去推。

    砰，門開了。瑤姬應聲而倒，我站在她旁邊，一伸手抱住了她。她的身體冰冷。秦藝說，大哥，快進來吧！

    我抱著瑤姬走了進去。秦藝看了看瑤姬，說，瑤姬姑娘可能凍壞了，進去暖暖身子就好了。我說，嗯。猴子說，啊哈，終於又回家了，然後問秦藝，少主，我可以回家看看我爸媽，還有我的小妹嗎？秦藝說，你去吧，走的時候我再叫你。猴子說，多謝少主！然後一跳一跳跳走了。

    神農洞第三層就像另一個外面的世界，很大，有山，有水，有風光。

    秦藝隨我說，大哥，跟我去神農的書洞吧，你要的書可能就在那裏。我看了一眼懷裏的瑤姬，說，好，快走吧！

    到了神農書洞。有一本書飛過來，對秦藝說，少主，歡迎光臨！哦，這次少主帶了兩個朋友啊，喲，這兩人還非同一般呢。秦藝說，別裝自己學問多了，走開！

    秦藝對我說，大哥，到裏面去吧，給瑤姬姑娘暖暖身子。我說好。抱著瑤姬就往裏走。看到一個火堆，我走了過去。秦藝拿來一塊獸皮，說，大哥，給瑤姬姑娘裹著。我說，嗯。

    把瑤姬安置好之後，我問秦藝，秦藝，醫書在哪兒？我們快去找！秦藝說，別急，大哥，你等等。然後他叫了一聲，書仙！剛才的那本書飛了過來，說話了，少主，這回又是找什麼書？

    秦藝說，這回更急，救人性命的，快點告訴我醫書在哪一區？書仙說，這樣啊，少主，請跟我來！醫書在一九九五五三一區。我們跟著書仙走。一路上，牆壁上，天花板上，滿是書。

    到了一九九五五三一區。書仙說，少主，醫書就在這附近了。

    秦藝問，不能在準確一點嗎？書仙說，我老了，記憶力不行了，上次你叫我找關於妖的書，已經差不多用完了我所有的記憶力。

    秦藝說，算了算了，你走吧，我自己找！書仙說，多謝少主，老朽告辭！說完救飛走了。秦藝說，老朽老朽，真是既老又朽啊。

    然後秦藝對我說，大哥，我們分頭找吧。我說，我不識字怎麼辦？秦藝說，那，大哥，你救幫我記住那些地方我找過了吧？

    我說，行。於是我們開工了。

    不知多久後，秦藝終於找到了一本醫藥書。於是他開始從頭開始一頁一頁地翻，又不知過了多久，他終於找到了一個條目。他高興地對我說，大哥，快過來看，這條一定管用！

    我從夢中驚醒，跑過去看，獸皮紙上寫滿了蟲子一樣的東西。我問秦藝，這這什麼意思啊？

    秦藝猛一拍腦袋，說，哦，我忘了大哥不識字，嗯，這條是這麼說的，北極天池水，當地部落之聖物，浴之可修復身體，為什麼什麼什麼，後面的就不知道了。

    我說，好，我們就去北極天池取這水！秦藝問，大哥準備什麼時候出發？我說，馬上。秦藝問，能不能明天再去，現在淩晨幾刻呢。我說，在這洞裏，你怎麼知道現在什麼時候？秦藝說，我有我自己的方法。

    我說，那好吧，你就在這睡著，我去找瑤姬。秦藝說，好好好。倒下就睡著了。

    看來是真累壞了。

    我往那個火堆走去。快走近時，我看到書仙正在瑤姬身邊飛來飛去，他說，小姑娘，我說小姑娘，你別再裝了，我一眼就能看出你耍的什麼把戲，我是誰？我是書仙！我警告你，小姑娘，你別對我們家少主施把戲，要是你有什麼小動作，我立馬拆穿你的身份，別以為我書仙只是徒有虛名哦。

    然後書仙飛到瑤姬的頭頂，不停地拍她的頭。我連忙加快腳步，一把捉住書仙，我沖他說，你幹什麼？信不信我把你扔火裏燒了？書仙忙求饒，別別別別！

    我把書仙隨手扔到一邊，去查看瑤姬有沒有事，我把她放到腿上，用手去分開她的黑頭發。這讓我想到了小草的紅頭髮。

    突然，瑤姬睜開眼睛，嘟著嘴問我，無名大哥，現在什麼時候了？我想要方便。

    我看了看四周，我說，沒辦法，你忍忍吧，現在這個地方不方便。

    瑤姬嘟著嘴，說，哦。不一會兒，又睡著了。

    第二天，秦藝來叫醒我，我發現我壓在瑤姬的肚子上，連忙爬起來看她有沒有事。瑤姬早就醒了，她笑笑，說，沒事。

    我說，好。秦藝說，大哥，我們去吃早餐，然後去北極天池。我說，好。

    瑤姬拉了拉秦藝的衣角，臉紅著說，秦大哥，你們這兒哪里可以方便？

    秦藝笑了笑，說，等我跟大哥走開了，這裏沒人了，你哪里都可以方便。

    瑤姬愣了一下，說，哦，呵呵，還真是方便啊。

    吃過早飯，我們出了神農洞。猴子說，真好玩，馬上就要去北極了，聽說那裏的極光很好看。

    瑤姬吵著說，我要去看！

    秦藝說，不行，我跟大哥已經商量過了，去北極天池，時日不明，也不知兇險，你們兩個就不去了。猴子和瑤姬異口同聲地說，為什麼啊？

    我說，你們另有任務，幫我回家照顧小草。猴子說，我不要，魚。自己打住不說了。瑤姬說，這樣好，這樣好，我可以和小草姐姐說話玩了。

    秦藝說，猴子，就這麼決定了，瑤姬姑娘帶你一起禦劍飛回去。猴子聽到這話，跳起來說，我不要，我不要。

    秦藝沒理他，對我說，大哥，走吧。我說嗯，拋出天河劍。他拋出一把剛從洞裏找到的一把劍身通紅的劍。瑤姬也拿出了她的玉磯劍。她摸著猴子的頭說，小猴子，我們走吧。

    隨後我和秦藝踏劍飛出。身後聽到猴子的慘叫，我不要！飛行半天後，這是真正的半天，我們到了草原上空遇到了李重陽。李重陽說，無名大哥，終於趕上你們了。

    我問他，你怎麼來了？李重陽說，去北極這麼好玩的事怎麼能沒有我呢？快走吧！我說，是瑤姬告訴你的？李重陽說，嗯，我以前的“賤婢”們都另投新貴，離我而去了，我正無聊呢，飛來飛去找姑娘，沒想到碰到妖雞和一只猴子，哈哈哈哈，太有趣的組合了他們。

    秦藝對李重陽說，李大賴子，你還是那麼多話啊！

    李重陽對秦藝說，秦大書呆子，你還是那麼討人厭啊！

    我說，好了，走吧！他們兩人不說話了。

    太陽快落山的時候，李重陽突然指著下方，說，無名大哥，快看，好漂亮的池子，這要是我們家的後花園就好了，我天天在裏面泡陽光浴，泡月光浴。

    秦藝說李重陽，小心把你泡爛了。

    李重陽聽了在空中抖了一下，說，秦大書呆子，你說話小心點，要是我掉下去了，我媽非把你們家拆了不可。秦藝說，那是你沒本事。

    李重陽說，要不是。後面的被我掐死了，我說，你們兩能不能不要吵少說幾句？

    兩人立馬不說話了。我說，我下去看看。他們兩人都說，等等我！

    往下飛了一會兒後，突然，下麵的天池不見了，只有一片滿是霧的樹林。李重陽大叫，這怎麼回事啊？難道我眼睛有問題。秦藝說，不是你眼睛有問題，而是這天池有問題。李重陽說，我看是你書讀太多了。

    秦藝說，你真是個“眼見為實”的笨蛋。

    我沒理他們，直接往下飛去。他們兩個察覺後，都說，大哥，等等我！

    降落到地上，我見到一個小木屋。我往木屋走去。

    秦藝降落到我身邊，說，大哥，書上說這個北極部落不一般，我們小心點。李重陽哈哈大笑，說，不就是一個破房子嗎？看本少爺的！

    說著朝木屋走去。突然，木屋的門開了，李重陽嚇得往後跳了三步。

    秦藝看了呵呵偷笑。我往木屋打開的門走去。秦藝追過來，說，大哥，小心為妙！李重陽說，小什麼心？大哥放心走！秦藝對李重陽說，那你走啊！李重陽說，走就走。然後他橫著走了幾步。

    我說，沒事的，我先走吧！說著我走進了木屋。身後傳來一聲二重奏：大哥！

    木屋裏坐著一個女孩。女孩滿頭白髮，在認真調一鍋湯。我走過去，坐在女孩對面。

    李重陽和秦藝走進來，都站在旁邊看著。過了一會，李重陽小聲對秦藝說，這怎麼回事啊？氣氛好怪哦。

    秦藝也壓低聲音說，我也不知道，看看再說。又過了一會兒，姑娘停下手裏的動作，坐著不動了。我看到她閉著眼睛。過了一會，我問，姑娘，請問你們這裏是不是北極天池？

    姑娘說，是。

    我又問，請問姑娘你是不是這個屋子的主人？

    姑娘說，是。

    我說，我們是從南方來的，想取一點你們天池的水，請問姑娘能不能告訴我，天池在哪里？

    姑娘說，能。

    我問，哪里？

    姑娘說，屋後的後面的後面。

    我問，那姑娘你可以做主，讓我們取走一些池水嗎？

    姑娘說，能。

    我問，那姑娘同意我們去取水嗎？

    姑娘說，同意，不過，你們誰取水誰就把這鍋湯喝了。

    我說，好。

    秦藝過來阻止我，說，大哥，小心有詐！

    李重陽說，書呆子你書讀多了，大哥，沒事的！

    秦藝對李重陽說，那你去喝！

    李重陽支吾說，我我我，又不是。

    我打斷李重陽，說，你們能不能別吵了？

    兩人不說話了。我上前一步，抱起大鍋，開始喝湯。身邊傳來又一聲二重奏：大哥！

    咕嚕咕嚕咕嚕。湯喝完了，砰，我把鍋放下。這時姑娘睜開了眼睛，那眼睛，我嚇了一跳，往後跳了一步。秦藝和李重陽立馬又一聲二重奏：大哥！

    我說，沒事。

    那姑娘的眼睛的瞳孔是通紅的。

    姑娘看了我半天，秦藝和李重陽也看了我半天，我自己也等了半天。沒事。

    半天沒事。

    原來大家都在等著看我有沒有事。

    姑娘站起來，說，跟我走吧，你！

    我說，是。站了起來。

    秦藝和李重陽又一聲二重奏：大哥！

    我說，沒事！

    我跟著姑娘走，秦藝和李重陽跟著我走，我轉身對他倆說，你們兩個廢話太多了，你們兩個就留在這！

    說完我就走了。他們也沒跟來。

    嗯，好。

    當我回來的時候，我背上背了兩大袋子水。秦藝和李重陽看見我平安歸來，又一聲二重奏：大哥！

    我說，你們煩不煩啊，沒事！

    我轉身對那姑娘，多謝姑娘了。然後對秦藝和李重陽說，走吧！

    我們仨出了屋子，踏劍而飛。我回頭看了看，那姑娘沖我笑了笑，正招手呢。

    很奇怪的地方，很奇怪的姑娘。

    飛到高空後，我們又看到天池了。秦藝問我，大哥，水重不重？要不要我幫忙？李重陽也開口，說，大。

    後面的被我打斷了，我說，沒事！我今天不想再聽你們說話了。

    他們兩人又一聲低音調二重奏：哦。

    這時，太陽正從東方升起。天亮了。

    居然都一晚上了。

    經過一天的飛行後，我們到了巢湖上空。

    水面上，風平浪靜，一片祥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