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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第十章  書仙的故事】

在雲裏霧裏飛馳，除了自己的腦子，一切都變得模糊，只因為走得太快了。

    到了太清宮，我看到很多穿著一樣的人，唯一一個穿著不一樣的人站在前面。我很好奇地看著他們，他們都很奇怪地看著我。

    虛靈上前對慕容紫英耳語了幾句。慕容紫英說，大家都。突然，一個藍色的小豬從外面飛進來，嘴裏大聲喊著，小紫英，快把老大交出來！

    穿著一樣的人聽了都呵呵笑。

    那小豬飛到慕容紫英面前，說，小紫英，我現在已經變得很強了，快告訴我老大在哪里。慕容紫英說，五毒獸，你怎麼又來了？不是跟你說過嗎，天河已經隱居了。五毒獸趴在慕容紫英手臂上，說，騙人！老大說過要行俠仗義的，我要去幫他的忙，快說快說，不說我就不走了。

    瑤姬笑，說，這個小豬真可愛。

    五毒獸轉過身來看了看瑤姬，氣鼓鼓地飛到瑤姬面前，說，小勇不是豬，漂亮姐姐不許說小勇是豬！瑤姬說，原來你叫小勇啊，好好好，漂亮姐姐不說小勇是豬。五毒獸笑，嘻嘻，小勇喜歡姐姐！

    李重陽站在旁邊，交叉著手嘀咕，說，插了對小翅膀，就當自己不是豬了，唉，這年頭追女孩子，什麼話都說得出來啊！

    五毒獸聽了，飛到李重陽面前，噗地一聲，放了個屁，大家都笑了。李重陽跑到我身後，一手捏著鼻子，一手扇著風，說，真是一個豬，好臭啊！

    五毒獸飛到我面前，看了我一眼，說，哎呀，這個大哥哥中毒了。

    瑤姬連忙跑過來，問五毒獸，小豬，哦，不對，小勇，你怎麼知道這個大哥哥中毒了？五毒獸說，小勇是五毒獸，小勇用眼睛看就能知道。

    李重陽小聲嘀咕，豬眼都能看出來？我人眼豈不是瞎了？

    瑤姬問五毒獸，小勇，你知道這個大哥哥中了什麼毒嗎？你能不能治好他？五毒獸說，小勇不知道這個大哥哥中了什麼毒，不過，他喝了我的洗澡水，就能好起來了。

    李重陽跳出來，指著五毒獸說，什麼？你這個個豬，居然要我大哥喝你的洗澡水？五毒獸嚇了一跳，飛到瑤姬懷裏，說，漂亮姐姐，那個大哥哥好凶啊。瑤姬抱著五毒獸，說，小勇別怕，有姐姐在呢。李重陽說，裝可憐還真是會騙女生啊。

    瑤姬問五毒獸，小勇，你說說，為什麼那個大哥哥喝了你的洗澡水就能好起來了？五毒獸說，小勇渾身是寶，小勇的洗澡水最能解毒了。李重陽說，渾身是寶，果然是頭豬！

    瑤姬沖李重陽說，重陽，你說什麼呢？還不快去打水！李重陽指著自己，說，什麼？我去？給它？一頭豬？打洗澡水？我不去。

    瑤姬說，你不去我去好了，不管怎樣我都要治好無名大哥。說著抱著五毒獸往外走。李重陽攔住瑤姬，說，好好，我去我去。五毒獸笑，要四分冷六分熱哦！

    李重陽頭不回往外走，說，知道了，一頭豬要求還真多。

    慕容紫英看到這，笑了笑，對所有人說，今天有人沒到齊，結業推遲到明天，大家都散會吧。

    眾人行禮，說，是，掌門。說完他們都往外走，有個人邊走邊對同伴說，我們掌門做事還真率性，這要是以前我在蜀山，掌門肯定把那人批評一番，然後再對我們教育一番，說不能那樣那樣什麼的，一定要這樣這樣什麼的，不然就會怎樣怎樣什麼的。他的同伴說，你們掌門還真啰嗦啊，所以你在那裏呆了一兩年，才什麼都沒學到。

    穿著一樣的人都走光了，慕容紫英走過來對瑤姬說，瑤姬，等無名恢復了記憶，叫他去宗煉宮找我。瑤姬說，是，掌門。然後慕容紫英也走了。瑤姬看著我說，無名大哥，你要快點好起來呀。

    我看著她說，小妹妹，你能不能放了我？我妻子還在家等著我呢。瑤姬問我，你妻子是誰？她在哪里？我說，我妻子叫冷冰寒，她在北方等著我呢，小姑娘，現在沒什麼人，你快放了我吧。

    瑤姬張大了嘴巴，五毒獸問瑤姬，瑤姬姐姐，你喜歡這個被捆著的大哥哥嗎？瑤姬點點頭，說，嗯，姐姐很喜歡這個哥哥，只是這個哥哥他不喜歡姐姐。五毒獸說，姐姐別擔心，小勇給你一種毒藥，大哥哥就會喜歡你了。瑤姬低著頭，說，小勇真好，但是姐姐不想要，姐姐只想大哥哥快點好起來。五毒獸說，姐姐不要哭，小勇會讓大哥哥好起來的。瑤姬抹了抹眼睛，說，姐姐沒有哭，小勇真乖！五毒獸氣鼓鼓地說，那個豬頭哥哥怎麼這麼慢，太陽都快下山了！

    許久之後，李重陽抱著一個大澡盆進來了，他放下澡盆，站著直喘氣，說，累死我了，累死我了！五毒獸飛進水裏，對李重陽說，豬頭哥哥，你真是慢啊！

    李重陽聽了，沖五毒獸說，嘿，我說，你這小東西，你要求也太多了吧，剛才我可是為了達到你的要求，忙了半天呢，哎喲，累死我了！說著一屁股坐到地上。又說，媽啊，這可是我平生第一次給人端洗澡水，居然還是一頭豬，唉，說出去給人笑死。

    瑤姬在幫五毒獸洗澡，對李重陽說，重陽，你別廢話了，來幫小勇洗澡吧。李重陽說，別，你一個人就行了，要不是為了大哥，我肯定要把它烤了。

    瑤姬說，你敢！五毒獸笑，你敢？

    李重陽說，去，你們兩個狼狽為。

    五毒獸在瑤姬手上打滾，說，瑤姬姐姐，下麵，下麵。瑤姬翻動手指，問，是這裏嗎？五毒獸說，對，就是那裏，哇，好舒服啊！

    李重陽聽了，抓過五毒獸，摁進水裏，一頓猛搓，笑，小東西，舒服不舒服啊？五毒獸尖叫，豬頭，壞蛋，快放開我！瑤姬沖李重陽說，好了，快放開它啦。

    五毒獸洗完澡後，瑤姬和李重陽都盯著我看，瑤姬問，真要給無名大哥喝這個嗎？李重陽看了一眼盆裏藍色的髒水，說，不是你要的嗎？幹嗎現在問我？五毒獸裹著毛巾裏在擦身體，說，沒事，喝吧，包好，包好！

    李重陽問，這一大盆都要喝嗎？五毒獸說，豬頭，你自己看著辦吧！李重陽說，反正又不是我喝，喝就喝。說著李重陽走過來把我放倒，對瑤姬說，快來喂大哥喝水！

    瑤姬說哦，把澡盆推了過來，然後瑤姬舀起一瓢水，送到我嘴邊，對我說，無名大哥，喝吧，喝完就沒事了。我說，好髒啊，我不喝。我閉上了嘴巴。瑤姬問李重陽，重陽，怎麼辦？

    李重陽騎到我身上，用手掐著我的下巴，我張開了嘴，李重陽對瑤姬說，快點啊，愣著幹什麼？

    瑤姬閉上眼睛，舉起水瓢，倒了。我連忙閉上眼睛，鼻子屏住呼吸。李重陽沖瑤姬說，你幹什麼呢？看你做的好事！

    原來瑤姬把水倒在我嘴巴以上了。

    瑤姬“啊”了一聲，說，對不起，無名大哥。李重陽沖瑤姬說，哎喲，你長眼睛幹嗎呢？你閉上它幹什麼？瑤姬嚇呆了，說，哦。然後一瓢一瓢給我灌水。

    喝著喝著，我就昏了過去，只聽瑤姬喊，無名大哥，你怎麼了？李重陽喊，你把大哥淹死了！

    不知多久後，我醒了過來，我睜開眼睛，看到瑤姬和一頭，一頭藍色的小豬。瑤姬問我，無名大哥，我是誰？我說，你是瑤姬嘛，嘿，這裏是。我話還沒說完，瑤姬撲到我身上，抱著我大哭。我問站在床邊的李重陽，重陽，瑤姬這是怎麼了？我們怎麼到了這裏？李重陽就給我說這兩天發生的事。

    說完瑤姬問我，無名大哥，你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？我坐起來，說，我不知道，我只是覺得我做了一個夢。瑤姬問，無名大哥，那你還記得那是怎樣的一個夢嗎？我說，現在只有一點印象，我好像在往家裏趕，但是總有人不讓我走。瑤姬問，無名大哥，在夢裏，你的家在哪里？你家裏是不是有個妻子在等你？我想了想，說，對，我想起來了，我家在北方，我有個妻子，她叫冷冰寒。

    瑤姬和李重陽聽了，互相看了看，都一臉不解。瑤姬問我，那無名大哥，你還記得她長什麼樣子嗎？我說，我不記得了，嘿，我問你們，我們到了昆侖山，小草知道嗎？她現在怎麼樣了？李重陽說，嫂子她。後面的被瑤姬打斷了，她說，小草姐姐挺好的，無名大哥，你現在覺得怎麼樣？

    我從床上下來，說，很好啊，感覺睡了一覺，現在精神百倍。瑤姬低著頭說，那就好。李重陽抓過五毒獸，怪笑說，那我跟這個小東西就先走了啊，不打擾你們兩個了。說完轉身就走。

    我問瑤姬，重陽他？瑤姬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對我說？瑤姬向我走進一步，紅著臉，說，無名大哥，我想和你。突然瑤姬抬起頭，對我說，哦，對了，掌門師傅要你去宗煉宮找他。我說，知道了，瑤姬，你去休息吧。說著我穿好鞋，往外走去。

    外面，月亮正露出一個大圓臉。

    到了宗煉宮，慕容掌門正在打坐。我走了過去，他睜開眼睛，起身走到桌邊，對我說，無名，坐！

    我說，好。在桌邊坐了下來。

    慕容掌門端起茶壺，倒滿兩個茶杯，對我說，這是我朋友送我的蜜酒，你嘗嘗。我說，我還以為，好吧。我拿起酒杯，一飲而盡，說，這酒真甜。慕容掌門笑，問，好喝嗎？我說，嗯。慕容掌門說，好喝那你就多喝點。

    我說，好。又喝了幾杯。慕容掌門只喝了幾小口，他問我，無名，你覺得我今天只是來請你喝酒的嗎？我說，掌門，你要是不說這話，我還真以為你只是請我來喝酒的。

    慕容掌門哈哈笑，說，無名，時間過得真快啊，我還只是一個“大叔”。我停下酒杯，沉默了一會兒，說，我真希望你現在還是“大叔”，我當初沒有跟你來昆侖山。

    慕容紫英看著酒杯，說，過了今晚，我又是“大叔”了。我問，掌門，你這是什麼意思？慕容紫英舉起酒杯，一飲而盡，說，來，我們先喝幾杯。我看著他給我倒酒，說，好。

    一兩杯酒後，慕容紫英臉有些微紅，對我說，無名，我第一次在陳州看見你的時候，我就覺得你非同一般，一定是一個修仙的奇才。我聽著，慕容紫英又喝了一杯，說，我很少喝酒的，今天高興，多喝幾杯。

    我給自己倒滿酒，說，嗯，我也多喝幾杯，雖然有點後悔遇到大叔，不過我覺得大叔你人挺好的。慕容紫英說，嗯，大叔好，大叔好。

    我把手裏的酒一飲而盡，慕容紫英問我，無名，你真的後悔跟我來修仙嗎？我放下酒杯，想了一會兒，說，要是我當時聽小草的話，沒有跟你來昆侖山，也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情了。慕容紫英問，小草就是你妻子？我說，嗯，她是一個人魚，我們不能在一起，所以我才想要來修仙。慕容紫英說，哦，原來如此，原來如此。

    我沒有再喝酒，慕容紫英接著喝，對我說，無名，你在你們三個裏，年齡最大，我又最欣賞你，我還是先跟你說了吧，你也好幫我解釋下。我說，掌門，有什麼事你說吧。慕容紫英說，從明天開始，你們三個就不再是我瓊華的弟子了。

    我問，為什麼啊，掌門？慕容紫英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，說，我也不想啊，在三十多個人裏，你們三個資質最好，我這是沒有辦法啊。我問，掌門，你這是什麼意思啊？

    慕容紫英問我，你和重陽，還有一個叫“秦大書呆子”的，你們三個是不是去過蜀山？我說，是，掌門，這你已經知道了？慕容紫英有些醉，說，就是這個壞了事，就是這個壞了事情，你知不知道那個“秦大書呆子”是什麼人？我還來不及說明。慕容紫英說，他是蚩尤的後代，魔神的子孫！

    我說，掌門，這個事情我知道。慕容紫英把酒杯摔到地上，說，知道你還跟他在一起？還跟他稱兄道弟的！我說，秦藝他是一個好人。慕容紫英說，你是認為他是一個好人，但是人家蜀山可不這麼認為！

    我問，掌門，這跟蜀山有什麼關係？慕容紫英說，關係可大著呢，關係可大著呢，不久之後，蜀山就會招集天下各大門派，去圍剿神農洞，誅殺那個魔頭！我說，掌門，我明白了。慕容紫英迷迷糊糊地趴到桌上，說，明白就好，明白就好。我碰了碰慕容紫英，說，大叔？大叔？

    大叔睡著了。

    我回到剛才的休息室，在床上翻來覆去，半天睡不著。可能是因為喝了很多酒，但是又沒有喝醉吧。

    我起床到卷雲臺吹風，這裏的月亮真大啊。

    但是越吹風越清醒。

    過了許久，我再次抬頭看月亮，突然，我發現月亮上有一個黑點，接著這黑點越來越大。

    怎麼這麼奇怪啊？

    當黑點大到極限的時候，我才知道，我才知道原來是一個人在向我飛來。

    我問那姑娘，原來是你啊？那姑娘沖我笑，說，嗯，好久不見。

    那姑娘落到我身邊，問我，最近還好嗎？我說，我早就知道，你會來找我的。

    那姑娘笑，所以你在這裏等我？我說，怎麼可能？我只是在這裏吹西北風。

    那姑娘問，你怎麼知道我就一定會來找你？我說，我不知道，就一種感覺吧。那姑娘說，其實我一直在跟著你。

    我問，是不是你救了猴子？那姑娘說，是。我問，還有在弦歌臺的那個人？那姑娘說，對，也是我，還有，幫你打破昊天塔的也是我。

    我問，你是什麼人？

    那姑娘說，一個愛。我打斷那姑娘，說，我知道，但是。那姑娘打斷我，問，為什麼有但是？

    我說，在我遇到小草之前，我很困惑我是誰，在我遇到小草之後，我很困惑為什麼我不能和她在一起，在修仙之後，我在困惑，我為什麼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生活，只有我和小草兩個人，後來，我遇到你，我發現我可以沒有困惑。

    那姑娘說，那你跟我走吧！我說，不行。

    那姑娘問，為什麼？我說，我是後來遇到你的，所以。那姑娘打斷我，說，所以你放不下前面的人。

    我抬頭看月亮，說，是。那姑娘靠近我，說，那今晚你可以抱抱我嗎？

    我伸手把那姑娘攬入懷裏。那姑娘問我，你知道我的眼睛為什麼是紅色的嗎？

    我說，不知道。那姑娘說，傳說我們祖先的眼睛是哭紅的，我不信。

    我低頭看著那姑娘，她在流眼淚，紅色的眼淚。

    我說，如果我沒有遇到小草，而是先。那姑娘打斷我，笑說，你們男人都是這麼哄女孩子的嗎？

    我說，我不是“我們男人”。那姑娘說，對，你不是。

    就這樣，我們擁抱了很久。那姑娘說，你要小心你身邊那個叫瑤姬的女人。我問，為什麼？那姑娘說，因為她是。突然，那姑娘改口說，有人來了。

    說著她推開我，從臺上跳了下去。我連忙伸手去抓她，但是撲了個空，我看見她緩緩往下落去，她沖我笑了笑，招了招手。就像第一次我遇見她的時候一樣。

    我知道她那是什麼意思。

    瑤姬走到我旁邊，對我說，無名大哥，我就知道你在這裏。我問瑤姬，你怎麼到這來了？瑤姬說，我去看看你回來了沒，發現你不在，我就到這兒來碰碰運氣了，呵呵，你果然在這裏。

    我說，走吧，你也快回去睡覺吧。說著我們往回走。瑤姬問我，無名大哥，明天結業了，你會去哪里？我說，回家唄。瑤姬說，哦，知道了。

    第二天上午，我們所有人都聚集在太清宮。慕容紫英站在前面，說，今天，我有兩件事情要宣佈，第一件事就是你們即將結業。

    李重陽扯著嗓子問慕容紫英，掌門，是不是結業了，我們就成仙了？

    其他弟子都哈哈笑。慕容紫英說，當然不是，結業是你們修行的開始，也就是說，從今以後，你們都要下山去自己修行。

    有弟子問，掌門，沒有你們的指導，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成仙啊？

    慕容紫英說，這就是我今天要講的主要內容，你們下山以後，四處遊行，歷經人間百態，看破紅塵，你們就成仙了。

    李重陽說，掌門，我看不破紅塵，我第一個舉手放棄。

    其他弟子呵呵大笑。有人發問，掌門，怎樣才算看破紅塵？

    慕容紫英說，所謂“看破紅塵”就是不要有人性，你們的修行就是一點一點抹掉你們的人性，所謂“為道日損”便是，看風風不動，看雨雨不管。

    弟子聽了都笑，又有人問，掌門，那專做壞事是不是就是沒有人性？

    慕容紫英說，做壞事的人其實是有人性的，沒有人性的人是沒有七情六欲的。

    又有弟子問，掌門，那蜀山那些，吸氣吐納，保守歸一什麼的，有沒有用啊？

    慕容紫英說，從我這一代起，我就廢掉了那些東西，我覺得那些都是束手束腳的東西，你走路還用得著你去想，你怎麼呼吸用勁才是正確的，我想你肯定最後都不會走路了。

    但那人又問，掌門，我以前在蜀山的時候，我聽說他們都是，斬妖除魔，煉丹吃丹什麼的，修煉成仙的，你這說的也太簡單了吧？

    慕容紫英說，我們瓊華現在的宗旨是，欲求仙道，必修人道，我們就是教授人道的修行方法，也就是自然無為，像斬妖除魔，那是一廂情願，像煉丹吃丹，和我們瓊華十幾年前的雙劍修行一樣，那是強力修行，這樣當然可以，但也要看根基，我們不提倡。

    又有人問，掌門，就你剛才所說“看破紅塵”，就已成仙，那我們為什麼還要上山來修行法術呢？慕容紫英說，“看破紅塵”是質的根基，修行法術是力量的根基，當這兩個根基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，你只需要等待一個時機，就能真正飛升成仙了。

    李重陽問，掌門，你說的這麼神，為什麼你還沒有成仙呢？慕容紫英說，十幾年前，我就看破紅塵，一切隨性而為，如今只是力量不夠，就是有時機也沒用。

    最後，慕容紫英問，大家還有什麼疑問嗎？沒有人再發問，慕容紫英說，那我就宣佈第二件事，從今以後，無名，李重陽，瑤姬，他們不再是瓊華派的弟子，你們別急，我的官方理由是，他們被人狀告與邪魔為伍，並破壞了人家的公物。

    有很多弟子在議論，這怎麼回事啊？掌門這怎麼回事啊？

    慕容紫英說，好了，大家都下山去吧，有什麼事可以隨時回來。眾弟子說，是。一一離開。

    李重陽對我說，大哥，我在陳州城我就知道，官方理由肯定都不靠譜，我們去問。我說，我知道怎麼回事，我們走吧，還是不要讓掌門難做了。

    瑤姬對我說，無名大哥，秦大哥和若昔姐姐去了神農洞，他們在那等你，你和重陽去和他們回合吧。我問瑤姬，你不和我們一起去？瑤姬低著頭，說，我想回家了。我說，哦，你一路平安啊。李重陽對瑤姬笑，說，怎麼？大哥不要你，你就跑回家了啊？不如，你就跟著。瑤姬打斷李重陽，去死吧！

    說著拔出玉磯劍飛走了。

    李重陽說，嘿，這丫頭片子！

    這時，慕容紫英走過來，對我說，無名，昨晚我。我說，沒事，我都知道。慕容紫英說，那我再告訴你一個消息吧，蜀山決定去挖秦皇陵了。我問，大叔你這是什麼意思？慕容紫英說，如果你為那個“秦大書呆子”著想，你就去看看吧。我說，好吧，我不問了。

    最後，慕容紫英問，天河劍還在你那嗎？我從背後拿出天河劍，說，在這裏。慕容紫英看了看，說，你以後要好好愛護它。

    我說，我知道。突然，我想到瑤姬曾經也對我這麼說過。

    李重陽對我說，大哥，我們走吧，和這老頭子沒什麼可說的。我向慕容紫英告辭。

    隨後，我們禦劍飛往神農洞。

    我們剛到洞口，猴子跳了出來，說，我等你們很久了，走，快進去吧！李重陽問，小猴子，你迎接的怎麼這麼準時啊？

    猴子說，我一直在這裏蹲著好不好？

    李重陽笑，哦，原來你在這兒蹲點守株待兔啊，哇，這裏也太熱了吧？接著猴子又給我們宣佈他的導遊提醒注意事項。

    李重陽對我說，大哥，我第一次發現，小猴子原來廢話比我還多。過了岩魔獸看守的大門，李重陽說，不是吧，這裏也太冷了吧？

    走到最裏面，門是開的。我們進去之後，猴子把我們帶到神農書洞，說，少主就在裏面了，我就先回家去了。說完一跳跳進一棵樹裏，二跳就跳不見了。

    李重陽看著洞內的山山水水，問我，大哥，這是什麼洞來著？我說，神農洞啊。李重陽說，這哪里是神農洞嘛，這明明是神洞啊。我說，走啦走啦，去找秦藝。說完我轉身就進了書洞。李重陽說，欸，大哥，慢點，要是你把我弄丟了我媽肯定饒不了我！

    走到火堆處，書仙正在跟秦藝和柳若昔說話。見我們過去，秦藝問我，大哥，你身體好了嗎？我說，一切都好。我和李重陽坐下來之後，書仙問我，之前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小女孩呢？

    我說，她回家了。書仙說，太好了，今天我可以暢所欲。後面的話沒說出來，因為李重陽一把抓住書仙，說，這本書有意思，它居然還能說話，我翻翻看啊。

    書仙掙扎著說，快放開我，別拿你的臭手碰我，你看得懂我麼你？

    秦藝和柳若昔聽了呵呵笑，他們兩人手拉著手。

    李重陽翻了半天，把書仙扔到一邊，說，什麼破書，一個字都沒有，好不容易看到兩個字，居然還不認識。

    書仙飛到李重陽頭上，敲了一下又飛走，說，就憑你這空空腦殼，你還想讀懂我？

    李重陽說，你自己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，誰腦殼空空如也啊？哦，我忘了，你沒有雞雞，撒不出尿，抱歉。

    書仙說，你這臭小子。秦藝對書仙說，好了好了，大家別吵了。書仙說，是，少主，我接著剛才的說，據《傳說》上說，神農，女媧，還有伏羲，其實他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出生的。李重陽打斷書仙，問，什麼《傳說》啊？

    書仙說，不懂就問，是個好孩子，我原諒你之前的粗魯，《傳說》是上古時代流傳下來的書，按書名你們就知道，它只是流傳下來的說法，所以真真假假也不得而知。

    李重陽說，你這說的不是白說麼？

    書仙說，算了，你這小子狗改不了吃屎，態度依然很臭，我懶得跟你說。

    然後書仙飛到我旁邊，說，後來神農用山石草木造獸，女媧用水土和而造人，伏羲用神樹之果造神，當時山石草木最多，所以神農造的獸最多，女媧要求人類功能齊全，所以浪費了很多時間，數量很少，而伏羲取材的是神樹之果，所以數量更少，且耗時巨大。

    然後書仙飛到秦藝旁邊，接著說，神農造獸很快，但是到了某個時候，他發現這個世界上的精是有限的，除了殺死一個獸之外，無法再造一個獸出來，隨後神農就想辦法讓他的獸升級，能像人和神那樣，於是妖便誕生了。

    李重陽問，那仙又是怎麼誕生的？

    書仙說，仙是人的升級版本，也就是一種超人，後來女媧和伏羲也發現了“精”的秘密。

    李重陽問，精子有什麼秘密啊？

    書仙說，這個世界上的精是有限的，精氣神和而成靈，才能創造生靈，所以能量是守恆的，於是他們也就領悟到“鬼界”的存在，認為“鬼界”是能量轉換的空間。

    李重陽說，雖然你說什麼我聽不懂，不過，我以後會節約使用精子的。

    我對秦藝說，秦藝，我有件事情想對你說，我們到那邊。書仙打斷我說，臭小子，你別打斷我，我好不容易有了聽眾，你怎麼能搶走我的聽眾？

    柳若昔聽了嘻嘻笑。

    秦藝對我說，大哥，你就在這裏說吧。我說，好吧，只是你聽了之後還是要這麼冷靜。秦藝說，大哥，你要不說這話，我絕對很冷靜，你一說這話，反倒我有點緊張。說著秦藝看著柳若昔笑了笑。我說，不久之後，蜀山可能會帶人來圍攻神農洞。秦藝說，就這事啊，沒事的，你問問書仙。

    我還沒問書仙，書仙說，現在一般的人只知道神農洞只有一層，就是天界的神也是一樣，他們最多也就知道岩魔獸。

    我說，他們知道秦藝的身份了。

    秦藝愣住了，書仙沒有說話了。李重陽問我，秦大書呆子什麼身份啊？

    我說，他是神農洞現在的主人，神農的後人。

    李重陽呆住了，頓了一下，說，秦大書呆子，你怎麼不早說，要不我以前就不欺負你了。

    秦藝說，沒事，現在我們是好朋友。秦藝看著柳若昔，一臉擔憂。李重陽嘻嘻哈哈，說，那當然，我們還是好兄弟，蜀山算個鳥，那天他們五個老鳥都被我說的沒話說了，沒事的書呆子。

    書仙問我，臭小子，你這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？我說，這是慕容紫英告訴我的，他是昆侖瓊華派的掌門人。

    李重陽對我說，大哥，那老頭怎麼對我們的你也知道，他說的話你能信？

    我說，從昨晚他說的話看，我覺得蜀山派應該去過瓊華，並且，重陽，我們被趕出瓊華也和那有關。

    秦藝說，我明白了，慕容掌門是想和你們劃清界線。

    我點了點頭。李重陽說，不是吧，這也冷血了吧。我說，其實慕容大叔人挺好的，我們今天走的時候，他跟我說，蜀山決定去挖秦皇陵，如果我為了秦藝著想，就應該去看看。

    書仙飛過來，問我，慕容掌門真的是說蜀山要去挖秦皇陵？

    我說，是的。書仙說，那事情就不妙了，少主，秦皇陵據說在驪山，你和這兩個臭小子去看看吧。秦藝問，書仙，什麼事情不妙啊？書仙說，這只有你們去看了之後才知道。

    秦藝看了下柳若昔，說，好吧。柳若昔對秦藝說，秦大哥，我也去吧。書仙說，少夫人，你還是別去了，免得給少主添麻煩。柳若昔拉著秦藝的手，點了點頭。書仙問，少夫人，我問你一個問題，如果蜀山真的來攻打神農洞，你站在哪一邊？

    柳若昔說，我當然是站在秦大哥這邊。書仙說，有你這句話就行了。

    我對秦藝和李重陽說，我們走吧。

    他們兩人久違地來了個二重奏：好，大哥！

    出了神農洞，我們禦劍往驪山飛去。

    到了驪山上空，李重陽說，大哥，我們來晚了。

    秦藝問，李大賴子，我們還沒看到驪山呢，你怎麼知道我們來晚了？

    李重陽說，你們聞到火藥味了嗎？

    我說，是有一股怪味。秦藝問，李大賴子，這個就是火藥味？李重陽說，沒錯，我過年的時候最喜歡放鞭炮了，我知道。

    我和秦藝朝腳下看了看，原來凸起來的驪山現在已經變成凹下去的彈坑了。

    李重陽說，這得多少鞭炮啊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