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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第八章  索珠】

夕陽掛在天邊，還沒有合上眼。

    在巢湖上空，李重陽指著水面，問我，大哥，就是這裏面？我說，嗯，快走吧。李重陽說，那我的名牌衣服豈不要打濕了？

    秦藝對李重陽說，你愛去不去，不去拉倒。李重陽說，誰說我。他看見我已經紮進了水裏，改口說，我去！

    我第一個降落到中心廣場。奇怪，水幕變小了？

    李重陽和秦藝落到我身邊，李重陽看看四周發著點點藍光的岩石，說，哇，還有這樣的地方啊，這個世界太神奇了！秦藝說，是你頭髮長見識短。李重陽反駁說，你還不是頭髮很長？秦藝說，我的頭髮跟你的不一樣。

    李重陽說，有什麼。後面的我就沒再聽了，我看見石堆那圍了很多人，就朝那兒走了過去。

    人群裏我第一個認出瑤姬，因為就她一個人穿著衣服。奇怪，怎麼周圍都是些小蝦米？

    瑤姬看到我過去，問我，無名大哥，天池水拿到了嗎？我“嗯”了一聲，把水袋交給她。

    這時，小草正在給一個蚌精療傷。那蚌精打開蚌殼，露出小孩一樣的身體。我留意到他的蚌殼上，一邊各有一個小孔。

    我問瑤姬，這怎麼回事？瑤姬低下頭，摸了摸一個蝦米的頭，沒有說話。我走到小草身邊，問，小草，他怎麼樣了？小草說，沒事兒，這個孩子只是嚇壞了。

    我對小草說，天池水我拿回來了，你馬上就能好起來了。突然，小草趴在我懷裏，大哭了起來。我抱著她，說，沒事的，沒事的。

    秦藝和李重陽過來，看見中間躺著一個光溜溜的小孩。李重陽伸手去碰了碰小孩的小雞雞，說，哎喲，這小孩真好玩！

    瑤姬撇了李重陽一眼，說，這個不是小孩，是蚌精。李重陽立馬把手縮了回來，在名牌衣服上擦了擦，說，你怎麼不早說？秦藝看了看周圍的小蝦米，笑了笑說，這裏怎麼這麼多小孩啊！李重陽提高音調，說，你說誰小孩？

    秦藝笑，反正沒說你。李重陽說，你你你，還不是個，大小孩？

    秦藝沒有理李重陽，問瑤姬，說，瑤姬，大嫂怎麼哭了？瑤姬說，這這個事情，不好。突然，猴子不知從哪里跳過來，打斷瑤姬，說，少主，我知道，我知道。

    秦藝問，知道你就說。猴子說，好嘞。跳到了石堆頂。我突然覺得那裏的石頭沒有以前那麼亮了。

    猴子說，事情是這樣的，昨天上午，我跟這個惡女，猴子指了指瑤姬，到了湖邊，我說我不想下水，但是這個惡女非要拖我下水，我不從，拼命掙扎啊，終於我從這個惡女的魔爪裏逃了出來。

    瑤姬打斷猴子，說，你你說誰惡女呢？李重陽聽了一直笑不停，對瑤姬說，你就是惡女，呵呵呵呵。瑤姬踢了李重陽一腳，說，不許笑！

    秦藝對猴子說，好了好了，你趕緊要的說。猴子說，是！事情是這樣的，我從惡女手上逃走之後就一直和小豬玩，太陽快下山的時候惡女就和嫂子也來找小豬玩，然後第二天我們到了這裏後發現所有人都已經玩完，我說完了。

    秦藝對瑤姬說，猴子說的不清不楚，還是你說說吧。瑤姬說，猴子說的都是事實，昨天我到了這裏後，就找小草姐姐說話，我們聊了很多東西，我們都很高興，後來我說我想去看看小草姐姐和無名大哥的家，小草姐姐就說等天快黑了我們再去，天黑後我們到了岸邊，在小屋裏我們發現猴子和小豬正在睡覺，晚上我們也說了很多話。李重陽聽到這，說，你怎麼那麼多話啊！

    秦藝瞪了一眼李重陽，說，你怎麼這麼多話啊！

    李重陽嘴一撇，說，去！

    瑤姬接著說，到了今天早上，我們再回到這裏，發現，發現。我問瑤姬，發現什麼？快說！

    瑤姬說，這裏的結界消失了，這裏的人都死了。我說，怎麼這樣？怪不得小草。後面的我說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秦藝問瑤姬，這是怎麼回事啊？瑤姬說，我也不知道。

    這時，一個老爺爺的聲音說，我來說吧。大家都把目光盯在中間的那個蚌精身上。只見他坐了起來。李重陽嚇得往前跳了一步，說，不會吧？然後問蚌精，請問，您是袖珍人？

    蚌精瞪了李重陽一眼，說，小屁孩你說什麼呢？

    李重陽嚇得往後跳了一步，說，不會吧？

    蚌精說，事情是這樣的，嗯。蚌精咳嗽了一聲。又是這樣的開頭，肯定又不是什麼好事。

    蚌精接著說，昨晚，我正在這附近找我媽媽。李重陽打斷蚌精，說，你媽媽？不會吧？蚌精瞥了李重陽一眼，說，這小屁孩屁話真多！李重陽嘀咕了一聲。蚌精繼續說，昨晚，我正在這附近找我媽媽，突然，天頂上出現一個漩渦，有很多人從天而將，他們手裏都拿著劍，我一看情況不妙，忙關閉我的殼，然後我就聽到喊殺聲，還有慘叫聲，過了一會兒，突然一把劍就插進了我的身體，你們看，就是這兩個洞，都刺穿我了。然後蚌精給我們展示他的傷疤。

    我們都沒有說話，小草也沒有哭了。蚌精接著說，我會裝死，我們家的人都有這種本領，於是我就拉出一種液體，讓敵人誤以為我死了，就這樣我才逃過一劫。

    秦藝說，難道又是蜀山仙劍派的人幹的？蚌精說，我不知道。

    這時，小草說，應該就是那些人幹的，那天小無哥哥殺死的那個人，他的屍體被那些人挖走了。瑤姬接著說，對，我們埋屍體的時候，在墓地看見那個墳是挖開的。秦藝說，嗯，那很可能就是他們幹的。這時，一個蛇妖向我們走了過來，她手裏抱著一個孩子，她周圍跟著一些小蝦米。

    秦藝看著蛇妖眼睛眨都不眨，李重陽見了感慨說，怎麼美女都不是人呢！

    那蛇妖走過來，說，應該就是那些人幹的，我真是一個罪人！

    說著她向我們跪下。其實也說不好，她那看著也不像下跪，因為你看不到腳嘛。

    秦藝快步迎上去，扶起蛇妖，說，姑娘為何行此大禮？快起來說話。蛇妖說，我不起來，都是我害得你們這樣，我要請求你們的寬恕。秦藝說，姑娘起來說話行嗎？你看你手裏還抱著孩子呢。瑤姬也說，這位姐姐，你就聽秦大哥的吧。蛇妖說，好吧，我就暫時先站一會兒。

    李重陽笑，呵呵，這人跟我很搭，可惜已經是個媽了。

    瑤姬說李重陽，去去去，一邊發神經去。李重陽一撇嘴，去逗蚌精玩了。

    秦藝問蛇妖，請問姑娘就是魚婆婆說的那個外來的姑娘？蛇妖說，是的。秦藝問，姑娘為什麼說自己是罪人呢？蛇妖說，那些道士都是我引來的，所以。後面的她說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秦藝問，姑娘為什麼這麼說呢？蛇妖說，因為，因為。後面的又說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秦藝說，姑娘有什麼難言之隱嗎？蛇妖看了看手裏的孩子，半晌說，沒有。歎了口氣，又說，我還是跟你們說吧，其實上次我欺騙了魚婆婆，我相公其實知道我不是人。

    秦藝問，所以事實是他把你趕出來了，然後請道士來追殺你是不是，就為了他們家的名聲？

    蛇妖說，秦公子，其實你說對了一半，他是把我趕走了，但他沒有請道士來殺我，不是為了他自己的名聲，而是。後面的她又說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仿佛氣短。

    秦藝急切地問，而是什麼？蛇妖說，而是他自己來追殺我。秦藝聽了，惡狠狠地說，可惡，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人！

    李重陽聽到這，過來問，什麼樣的人啊？說來聽聽，我對這樣的人很感興趣。秦藝沖李重陽吼，這裏沒你什麼事，走開！

    李重陽臉紅了，說，幹嗎呀？有必要這麼凶嗎？人家要是得了心臟病怎麼辦？

    蛇妖對秦藝說，秦大哥，你別生氣。秦藝說，這種人太可氣了，拋棄你們母子不說，還要殺了你們母子。蛇妖輕輕地說，是女兒。

    秦藝問，是嗎？給我看看。蛇妖第一次笑了笑，說，好。秦藝抱過孩子，看了看，對蛇妖說，孩子好可愛哦，叫什麼名字？蛇妖說，還沒有名字，要不秦大哥給取一個。秦藝說，好啊。然後他想了想，說，新月最美了，就叫新月吧。蛇妖說，嗯，新月好聽，聽秦大哥的，就叫新月。

    李重陽問瑤姬，這怎麼回事啊？瑤姬笑笑，說，不知道。

    秦藝對蛇妖說，哦，還不知道姑娘芳名呢，請問。蛇妖說，我叫若昔，柳若昔。秦藝說，柳若昔，真好聽，哦，姑娘，我叫秦藝。柳若昔說，嗯，知道了，秦大哥。

    這時，李重陽沖秦藝說，秦大書呆子，你是不是扯遠了？

    秦藝回頭說，李大賴子，要你管？

    柳若昔抿嘴笑了笑，說，秦大哥，我們還是說剛才的事情吧，現在我已經好多了。秦藝問，沒問題吧？柳若昔說，沒問題。然後柳若昔指著我問秦藝，那位大哥就是無名吧？秦藝說，嗯，他是我大哥。柳若昔說，哦，其實我相公就是被無名大哥殺死的那個人。

    秦藝問，不會吧？

    柳若昔說，是的，就是他，他是蜀山仙劍派的弟子，他是下山做任務的時候遇到我的，我們兩個覺得很投緣，所以。秦藝說，好了，知道了，可後來他為什麼？

    柳若昔說，後來他回到蜀山，發現他被選中為派中的重點栽培對象。

    李重陽這時插嘴了，說，也就是修仙的種子選手對不對？

    柳若昔說，嗯，可以這麼說，所以他回來說，要跟我斷絕關係，可我告訴他我已經懷孕了，他很不高興，給了我一些錢，叫我去把孩子墮掉，我不同意，他就把我哄走了，說他不認識我，從沒見過我這個人了。

    秦藝沒有說話。

    柳若昔接著說，我就勸他，你不能放棄修仙麼，和我一起過日子不好麼，他說，他師傅已經知道我們的事了，已經來不及了，他師傅叫他自己處理這件事，如果處理不好，他師傅會親自來處理，所以他叫我最好現在快走但是我說，讓他來好了，你沒必要怕他的，他說不行，甩手就走，我一不小心，從床上掉了下來，他又跑回來看我，但是我動了胎氣，下半身變成了蛇，他看見了嚇了一跳，叫我快走，否則就要殺了我，我那才從家裏出來的。

    秦藝問，那他為什麼後來追殺你？

    柳若昔說，我到了街上，引起了街上的人的恐慌，所以他師傅就派他來殺我，他也是被逼的。秦藝問，柳姑娘，你還惦記他？柳若昔說，還是有一些的。秦藝說，他根本就沒必要追到這裏嘛，這事肯定有蹊蹺。柳若昔問，什麼蹊蹺？秦藝說，我不知道，只是覺得沒那麼簡單。

    柳若昔說，哦。瑤姬問她，那，柳姑娘，你是怎麼到這裏來的呢？柳若昔說，我是個孤兒，又不是人的模樣，我只能在山林裏瞎逛，後來我遇到一個好心的槐妖，她跟我說這裏的妖都很好心，叫我到這裏來生孩子，說外面世道不好，很危險，所以我就來了，沒想到，竟給你們帶來這麼大的災禍。

    瑤姬問，柳姑娘，剛才你也在食物儲藏室嗎？

    柳若昔說，是的，魚婆婆一直把我藏在那裏，還有這些小蝦米，還有很多魚卵。

    聽到這，小草對我說，太好了，小無哥哥，我們收養那些孩子吧！我說，好。

    這時，蚌精說，我說，各位，這裏既然不能久住，那我就先告辭了。

    說著蚌精把他的殼一開一合，飛走了。瑤姬也說，我們也快離開這吧。

    李重陽問，就這麼快就要走了啊？我還是剛來呢，我還沒玩夠呢。

    我問瑤姬，這又是怎麼回事？

    小草說，居巢國的水靈珠被那幫道士取走了，這裏的結界是後來瑤姬妹妹用一顆珍珠代替的，支撐不了多久。我問小草，那你以後怎麼辦？

    小草笑，我是魚啊，住在淺水裏就行了。我說，不行，那樣會很危險，我要去把那個，那個水珠子要回來。

    秦藝說，對，蜀山派殺了這麼多人，我們也要去討個公道。

    小草摸著我的臉，說，小無哥哥，我不要你走，你也不是人，他們會殺你的。我說，不要緊的，我現在本領很高的，他們殺不了我的，我要讓你更好地活著。小草說，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。我說，我會的。

    秦藝說，大哥，我有個提議，不如讓嫂子去我家住吧？你知道的，我們家後花園有個池塘，那裏的水。李重陽搶著說，大哥，去我家吧，我家肯定比書呆子他們家大大很多的。秦藝說，你們家那是臭水塘子，我們家的是活水，你也知道的，我們家就在淮河邊。李重陽說，我們家，算了，不跟你爭了。

    我說，那就去秦藝家吧。

    秦藝對柳若昔說，若昔姑娘，你一個人，又帶著孩子，你也一起去吧，我媽媽會喜歡你的。柳若昔說，我。猴子說，小蛇你就答應吧，看我們少主那樣子！

    秦藝瞪了猴子一眼，猴子轉身屁股對著他。

    柳若昔笑了笑，說，好吧。

    我抱起小草，說，那好，我們這就走吧！其他人都說好。我說，秦藝，你照顧好若昔姑娘，瑤姬你照顧好這些小蝦米，猴子，你和重陽去儲藏室取魚卵。

    猴子說，是。李重陽說，大哥，為什麼不是我和猴子去取，而是猴子和我去取？

    我說，這不都一樣嗎？

    李重陽說，大哥，這可大大的不一樣，你看。我沒有聽他說，拿出天河劍就飛走了。猴子對李重陽說，小兄弟，跟我來吧！

    李重陽說，誰是你小兄弟？

    我和小草出了水面，在天空中飛馳，小草笑著說，小無哥哥，我也能飛了，哦，我也能飛了。我說，嗯，無論去哪里，我都可以帶你一起飛。

    降落到秦家的後花園之後，我把小草放進池塘的水裏。我摸著她紅色的短髮說，小草，等一下它們就都長出來了。小草說，嗯。一個翻身，沉到水裏去了。

    一會兒後，秦藝抱著柳若昔母女倆落地了。我看見柳若昔的。我問她，若昔姑娘，你的尾巴？

    柳若昔笑，就是我的腳啊。

    我連忙問她，姑娘，你這尾巴變成腳的方法能不能教教我？

    柳若昔說，無名大哥，這可不行。我問，為什麼啊？柳若昔說，因為我也不知道怎麼教你，剛才我出了水面之後，腳就恢復原形了，我想這可能跟我是女媧的後人有關。我說，哦，原來你們就是這樣的種族啊！

    這時，猴子和李重陽也，艱難落地了。

    李重陽說，呵，累死我了，這些滑溜溜的東西正費勁！

    我問李重陽，瑤姬呢？她怎麼還沒過來？秦藝對我說，大哥，我去看看吧！我說，不了，你去跟你媽交待一下，晚上我們都住你家裏，我去看看！李重陽說，大哥，你歇著，我去吧！我問他，你不累？李重陽說，那還是大哥你去吧。

    說著李重陽坐到池塘邊的欄杆上用手扇著風。

    我拿出天河劍，禦劍飛了出去。在淮河上空，我看見瑤姬在劃我的獨木舟，只是她技術不佳，在。我飛過去，問她，瑤姬，你在幹什麼呢？

    瑤姬說，我在划船。我問，有你這麼划船的？你這是狗咬尾巴。

    瑤姬把槳一扔，氣嘟嘟地說，我不劃了，叫你笑我？

    突然，哎喲一聲，一個小蝦米浮出水面，說，瑤姬姐姐，你幹嗎呢？我說我們推著你走你說不好，現在你自己劃為什麼又要敲我的頭？

    瑤姬說，小蝦米，對不起，對不起，是姐姐不好！然後她瞪著我，說，你笑什麼？不幫我你就快走開，別在這礙眼！我說，你跟重陽還真是一對呢。

    瑤姬聽了又把槳一扔，拔劍飛走了。小蝦米冒出來問我，無名哥哥，瑤姬姐姐又怎麼了？我說，我哪知道呢？

    於是我坐到獨木舟，對小蝦米說，我們走，到新家去！

    船行到陳州的時候，我把小蝦米們叫出來，指了指秦藝家的牆角，說，你們挖這個牆角進去。小蝦米來個大合唱，說，是！

    我提起舟上的水袋，直接禦劍翻牆而過。

    後花園裏，秦夫人正在和柳若昔說話，看見我的飛人舉動，秦夫人並沒有覺得是非人舉動，只是向我招了一下手。

    秦藝正抱著新月吹著搖籃曲。我問他，重陽呢？秦藝說，剛回家去了。我又問他，瑤姬呢？秦藝說，剛回家去了？

    我說，不是吧？

    秦藝嚇了一跳，說，大哥，你幹嗎啊？小心嚇了孩子！你不是問李大賴子麼，他回家了。我說，我是問瑤姬呢？秦藝說，哦，我沒看到她，大哥，你不是去找她的嗎？

    我說，算了算了，你幫我找個浴盆來吧。秦藝說，等下啊，我把孩子先給若昔。我說，沒事。

    等秦藝拿來浴盆，我把天池水倒進去，走到池塘邊，沖水裏喊，小草，出來吧！

    一會兒後，小草出現在池塘邊，對我說，小無哥哥，我已經把魚寶寶們安置好了，就等它們破殼而出了。我說，嗯，我已經給你準備好洗澡水了，我抱你出來吧！小草問，洗澡水？

    我說，對啊，北極的天池水。小草笑，呵呵，我第一次聽說魚還洗澡的。

    我說，我的小草不是一般的魚嘛。說著我把小草抱出池塘，放到浴盆裏。我問小草，怎麼樣？有什麼感覺嗎？

    小草說，沒什麼感覺，就是有點涼。

    我拉著她的手，說，等過不了多久，你的頭髮就能長出來了。小草說，小無哥哥，剛才聽小蝦米說，瑤姬妹妹和你鬧矛盾了是不是？我說，嗯，沒事的。小草說，你去找她吧！

    我說，她都這麼大了，不會迷路的，放心吧。

    小草說，看你，你就是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吧，你快去找她吧。我說，我又不知道她去哪兒了。小草裝狠瞪著我說，你去不去？

    我說，好吧，我去看看。小草說，嗯，這才乖嘛。我說，你好好在這躺著啊，有事就叫秦藝知道嗎？小草說，嗯嗯。

    我轉身對秦藝說，秦藝，你幫我看著小草。秦藝把新月抱過來，問我，大哥，你剛才說什麼？

    我說，你能不能把新月給小草抱抱？

    秦藝說，行。然後他就蹲在了浴盆邊。

    我拿出天河劍，對它說，小娃娃，帶我去找瑤姬吧。然後我踏劍而上。

    我隨意在天上飛著，眼睛對著下麵掃描。突然，天河劍自己動了，飛快往巢湖邊飛去，最後停在我在湖岸邊的房子。

    小豬，你別跑嘛！

    是瑤姬的聲音。我走進石屋，小豬撲到我身上。瑤姬見是我，臉上的笑容，馬上煙消雲散，化作一晴萬裏。我摸著小豬的腦袋，問瑤姬，有沒有想我啊？

    瑤姬把臉撇開。我補上一句，有沒有想我啊，小豬。瑤姬哼了一聲，轉身走進石屋，坐在一塊石頭上。

    我放開小豬，走進石屋，坐到瑤姬旁邊，問她，怎麼了？兩天不見，你就學會新本領，會撒嬌了？

    瑤姬說，哼，誰撒嬌了？你也不看看對象？

    我說，是是，我錯了，我說錯了，你別生氣，跟我走吧！

    瑤姬喃呢著，跟你走跟你走。我說，那走吧。瑤姬說，跟你走，我寧可呆在這裏！

    我說，這裏是我家耶？瑤姬躺在草堆上，背對著我，說，我就是要呆在這裏！

    我笑，你睡的地方可是小豬睡的地方哦，走啦，跟我走吧。瑤姬問，無名大哥？我說，嗯，在。瑤姬說，是你自己要來找我的嗎？我說，是天河劍找到你的。瑤姬問，是你自己要來找我的嗎？

    我說，嗯嗯。

    瑤姬說，騙人！你看你連撒謊都不會。

    我說，是是，是小草叫我來找你的，快走吧，別讓她擔心了。瑤姬坐起身，說，嗯。然後什麼都不說，拿出玉磯劍就飛走了。把我一個人留在石屋裏。我問自己，這怎麼回事啊？

    不知道。

    回到秦家後，大家準備吃午飯。秦藝問我，大哥，你決定什麼時候去蜀山？我說，明天吧，今天我要看看小草恢復的怎麼樣。秦藝說，好，我可以陪若昔姑娘四處看看。

    黃昏，我還在後花園照顧小草，我們握著手，等待她的頭髮長出來，就像等待我們的孩子降生。

    許久後，秦夫人和柳若昔走進後花園，秦夫人對柳若昔說，柳姑娘，我說的話你考慮好了嗎？柳若昔說，我怕秦大哥會嫌棄我。秦夫人說，我看藝兒很喜歡你的，你看他對新月多好啊。柳若昔說，夫人，我，我其實不是人類。秦夫人歎了口氣，說，藝兒已經跟我說了，其實他也不是人類。柳若昔吃了一驚，說，秦大哥他。後面的她沒有想像力了，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
    秦夫人說，所以我才想促成你們的婚事，你想，要是一個人類家的女孩子要是。後面的她不打算說了，就沒說了。

    柳若昔說，好，我答應夫人，只是，秦大哥，他會答應嗎？秦夫人說，這個我去跟他說。柳若昔說，我覺得秦大哥是個好男人。秦夫人說，他從小就一個人，孤孤單單的，沒有一個朋友，後來遇到了無名，他高興得不得了，現在他又遇到你，看他整天樂的。柳若昔笑，呵呵，有時候看，秦大哥還真像個孩子。小草在浴盆裏安靜地躺著，我知道她並沒有睡著，我握了握她的手，兩個字，想哭。

    晚飯後，秦藝跑來對我說，大哥，我要結婚了！我說，我早就知道了，看你高興的。秦藝說，大哥，我們能不能晚一點去蜀山？我說，為了讓你早點結婚，我決定明天一早我們就去蜀山。

    秦藝說，不是吧？那我今晚就結婚。

    我笑，怕你回不來啊？秦藝說，不是，我開玩笑的啦。我說，快走吧你，新娘子在等著你呢。

    秦藝說，嗯，明天見，大哥。說著往後退，頭撞樹上了。

    深夜，小草睡著了，她的尾巴發著淡淡的藍光，她的頭髮發著淡淡的紅光。突然，我看見，她的頭髮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長。她又恢復到以前的樣子了。我高興得不知所以，禦劍朝月亮飛去。

    第二天一早，李重陽準時趕到秦家。瑤姬笑他，重陽，怎麼今天你這麼準時啊？李重陽說，今天是見證我男子漢大丈夫的好日子，我怎麼可能會遲到呢？

    瑤姬問，重陽，那你以前就不是男子漢大丈夫了？李重陽沒站穩，差點摔到，說，我以前是美男子大丈夫！

    瑤姬說，去你的。然後她問我，無名大哥，我上次沒有跟你們一起去，這次我要去。我說，正因為你上次沒有去，這次也不讓你去。瑤姬問，為什麼啊？

    我指了指秦藝，說，你問他吧。秦藝正拉著柳若昔的手道別，瑤姬走過去問他，秦大哥，為什麼這次你們還是不讓我去去要水靈珠？瑤姬準備說去玩的。

    秦藝說，瑤姬，上次是拜託你照顧小草嫂子，這次我要拜託你照顧小草嫂子，和若昔嫂子。

    瑤姬問，啊？怎麼這樣啊？我又不是托兒所？

    李重陽走過來，說，嘿嘿，妖雞啊，他們都成雙成對了，就剩我們孤男寡女了，不如，不如。

    瑤姬問，不如什麼？不如你個頭！說著轉身進屋去了。李重陽說，我準備說，不如我們，同是天涯淪落人，相逢就去喝杯酒，吧！秦藝笑李重陽，李大賴子，你還會吟詩啊？

    李重陽說，淫濕誰不會？伸手，一抓，一進，一出，搞定！

    我對李重陽說，好了，重陽，沒賣弄了，快走吧，我們今天早去早回！

    李重陽說，不會又是早上去，第二天早上回吧？

    說時，我們各自禦劍飛出。蜀山沒有北極那麼遠，很快，我們到了蜀山三皇殿。

    殿前弟子見我和李重陽穿著瓊華派的衣服，上前三行禮，問，不知昆侖瓊華道友，遠到而來，所為何事？

    李重陽把他的昆吾劍扛在肩上，一副準備打架模樣，我沒有說話，只有秦藝上前一回禮，說，我們找你們掌門有要事相商。

    殿前弟子說，請三位稍等片刻，我去通報一聲就來。說完轉身進殿去了。李重陽說，這個破蜀山，規矩還真多。

    一會兒後，殿前弟子來報，說，掌門有請，請隨我來。我們仨就跟著走了進去。到最裏面，我們看到五個穿道袍的老頭，一老頭對我們說，不知三位道。李重陽打斷那老頭，說，廢話不多說，我們是來取水靈珠的，你們識相的就快點交出來！

    然後李重陽對我說，大哥，這次我該沒有說廢話吧？

    秦藝對李重陽說，你沒說廢話，你說了爛話。

    那五個老頭聽了李重陽的話，互相看了看，都一臉不悅，加意外。為首的老頭，就是出來發言的那個，說，我是本派掌門太虛，不知三位你們是。

    李重陽打斷太虛，說，小爺我叫李重陽，然後李重陽指著我說，這位是我們大哥，然後李重陽指著秦藝，說，那是秦大書呆子。

    太虛說，不知你們三位是不是昆侖瓊華派的。李重陽再次打斷太虛，臭老頭，你別繞圈子，快點交出水靈珠，我們拿了就走人。

    太虛回頭跟另四位老頭商量了一番，回頭說，不知你們三位是怎麼知道。李重陽再次打斷太虛，說，臭老頭，你怎麼這麼多“不知”啊，我看你這麼大年紀，書比我讀的還少吧？別廢話了，快把水靈珠拿出來吧。

    太虛又回頭跟另四位老頭商量了一番，還沒回頭，李重陽就打斷他們，說，我說，你們幾個老頭嘀嘀咕咕什麼呢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？還有那個什麼太太虛偽的老頭，你怎麼做掌門的？一點主見也沒有，屁大點事也要跟四個老頭商量？

    太虛他們沒有發言，只是對我和秦藝指指點點。秦藝對我說，大哥，那幾個老頭對我們指指點點的，不知道他們要搞什麼鬼。我說，沒事，他們不像是要打架。

    過了一會兒，太虛說，沒錯，水靈珠是我們取走了，但是我派大弟子在居巢國死於非命，你們怎麼交待？

    李重陽回來問我，大哥，怎麼交待？你給我交待一下，我再去給他們交待一下！

    秦藝直接說，你們殺了居巢國所有的居民，你們又怎麼交待？

    太虛說，那些都是妖孽，死有餘辜！

    秦藝說，那你們的大弟子拋妻棄子不說，還要殺妻弑子，更是死有餘辜！

    太虛馬上回頭跟四個老頭商量怎麼發言，秦藝又說，再說，妖沒有做壞事怎麼叫妖孽？

    李重陽跑到秦藝旁邊，小聲說，好了好了，你別搶我風頭了，接下來就看我的了。秦藝說，好，重陽，你繼續鬧，看他們怎樣！李重陽說，好嘞，該是我一展才華的時候了！

    李重陽上前，擺了一個姿勢，對那五個老頭說，太虛，太甲太乙太丙太丁，你們五個臭老頭給我聽好啰，快點。

    太虛打斷李重陽，說，你們不是要取水靈珠嗎？那就跟我來吧！

    李重陽沒想到太虛突然變得這麼爽快，一下子打亂了他的陣勢，害得他差點沒站穩。李重陽說，好，走就走，誰怕誰啊！

    說完李重陽回來問我，大哥，去不去？我說，走，他們不像要打架。秦藝說，不打架恐怕也要耍花招。於是李重陽跑上去，說，你們別耍花招啊！

    那五個老頭哈哈大笑，太虛說，走吧，三位。

    於是我們跟隨那五個老頭出了三皇殿到了一座塔前。太虛打開塔門說，請吧，水靈珠就在塔裏，你們自己去取吧。

    秦藝對我說，大哥，小心有詐，要是我們被關在裏面。李重陽也說，大哥，這塔看著好像不牢固，萬一塌了就把我們埋了。

    我說，走吧，拿了水靈珠我們就走，要是沒有我們再出來，要是出不來我們就毀了這座塔。秦藝說，嗯，大哥，聽你的。李重陽也說，大哥，不得不聽你的。

    突然，一個黑影閃過，太虛大叫，什麼人！然後一個老頭就追了過去。李重陽對我說，大哥，他們又玩什麼花招啊？

    我說，進去吧，裏面沒有黑影。秦藝說，大哥，我走在前面。說著秦藝先走了進去，我跟著秦藝，李重陽跟著我。

    李重陽進來後，砰，背後的塔門關上了。只聽外面的老頭說，還真是三個乳臭未乾的毛小子，這麼好騙！另一個說，就算他們拿到水靈珠，等著瞧吧，看這昊天塔還不收了他們？

    李重陽對我說，大哥，我聽見他們說，我們上當了。我說，他們說的你就信啊？我們先找找再說吧。

    這時秦藝已經走到第一層的正廳，他正在看廳內正中的一塊石壁。我過去看了看，只見一位少女牽著一個小男孩的手，小男孩的手裏拿著一個球，在往前走，周圍所有的人都冷冰冰地盯著他們。

    當然，這是影像。

    秦藝看著它們，一動不動了。李重陽過來看了，說，這什麼啊？又不是美女？有必要那樣看著嗎？

    秦藝這回沒有回應李重陽，還是兩眼發直地看著。李重陽對我說，大哥，秦大書呆子真成呆子了，一樓我都找遍了，沒有水靈珠，我先去樓上看看，你們繼續啊。

    說著上樓去了。

    我把手搭在秦藝肩上，問他，秦藝，看什麼呢？這麼出神。就在我接觸到他身體的時候，我的手被一股力彈開了。秦藝渾身抖了一下，對我說，大哥，剛才真險，這石壁有古怪，大哥別看！

    我說，不就是一個少女和一個男孩麼，有什麼古怪的？

    這時，樓上傳來舒服的呻吟聲。

    秦藝問我，李大賴子又發神經了？我說，不知道，說說，剛才怎麼了？

    秦藝說，你看到的是我小時候，我想到以前的很多，頓了頓，秦藝接著說，然後我就感覺很痛苦，大哥，我不想再說了。

    我說，不想說就不要說，不用那麼委屈自己。

    突然，樓上的呻吟聲越來越劇烈，繼而變成慘叫聲，大哥，救命啊。

    是李重陽的聲音。

    我和秦藝立馬往樓上跑去。到了樓上，我們看見，我們看見，我都不想提這個事，事後李重陽也叫我們保密。

    其實，我們看到李重陽光著身子躺在一張床上，他周圍坐著一群女人，他身上騎著一個女人，我們一上去，突然，這些女人都憑空消失了。只剩下李重陽在狼狽地穿衣服。他說，大哥，這些都不是女人人啊，他媽的也太強悍了，幹得都快把我幹掉了。

    秦藝笑，快穿你的衣服吧。

    李重陽說，大哥，我敢肯定，她們都是人妖。

    秦藝說，都傻了吧你，還人妖？妖人哦！

    我說，好了好了，我們小心點，到樓上去吧。

    到了三樓，李重陽說，大哥，這裏什麼都沒有啊？

    突然，一把紫色的長劍從天，天花板而降。李重陽看見說，哇，這劍太酷，造型獨特，我喜歡！

    說著伸手去拿那把劍。接到劍之後，突然，李重陽喊，大哥書呆子快走開！

    說著他就揮著劍向我們沖過來。

    秦藝說，李大賴子，你怎麼了？快停下來！

    李重陽說，書呆子，我要停得下來我早停下來了，我停不下來啊！

    秦藝和我都在躲李重陽的攻擊，秦藝對我說，大哥，這不是辦法，快想想辦法！

    我邊躲邊想，這樣太難了，我剛來了一個靈感，結果還沒抓住就被李重陽給砍沒了。突然，我說，有了。

    我掏出一張符靈，喊，變！接著我操縱我的符靈木偶抓住李重陽，然後我沖秦藝喊，快，快把那把劍從他手上取下來。

    秦藝說，是。結果我說“把劍從他手上取下來”，秦藝還真用手去把劍從“他”手上取下來。

    李重陽癱軟到地上，說，謝了，秦大書呆子！突然，李重陽看到秦藝手裏拿著那把紫劍，嚇得直喊，別過來，你別過來！

    秦藝向李重陽走進一步，說，怎麼了？李重陽說，你別過來！

    秦藝說，李大賴子，你是不是嚇壞了？好好好，我不過去。

    我走過去，扶起李重陽，問秦藝，你拿著這劍有沒有什麼不對勁？秦藝說，沒有啊。秦藝把劍揮了揮，說，看，沒什麼不對勁啊。我問李重陽，重陽，你說說剛才怎麼回事？李重陽說，這這把劍太邪門了，它它控制我了。

    秦藝說，確實很奇怪，剛才也確實看見李大賴子被控制了，要不他也沒那個演技。

    我說，那現在沒事了，我們繼續去找水靈珠吧。

    嗡嗡嗡嗡，秦藝手裏的劍動了。李重陽嚇得抱緊我。突然，一個姑娘從劍裏飛出來，當然，只是一個影像。

    她問秦藝，你是什麼人？為什麼你可以使用這把劍？秦藝說，我正要問你你是什麼人呢？

    那姑娘穿著紫色的衣服，她說，我叫葵，這把劍是一把魔劍，我是這劍裏的劍靈。

    秦藝說，哦，這樣啊，我把劍還給你。

    葵說，我沒有形體，既然你能使用這把劍，你把我帶出這座塔吧。秦藝說，沒問題。然後葵就鑽進劍裏消失了。李重陽對我說，大哥，太古怪了，我們離書呆子遠點。

    我說，走吧，到樓上去看看。到了四樓，我們看到一張桌子，桌上放著一個圓球。李重陽問我，大哥，那就是水靈珠了吧？

    秦藝說，還是小心點。我說，你們兩都受傷了，這次讓我來吧。

    他們倆的二重奏又上演了：大哥！

    我直接走到桌邊，把圓球拿了起來。我回頭對秦藝和李重陽說，沒事，沒事。

    突然，轟隆一聲，李重陽說，大哥，樓上有動靜。我們仨不約而同往樓上跑去，結果我們看到，我們看到我們到塔頂了，而且塔頂破了一個洞。

    李重陽說，大哥，看來剛才的珠子是開門的開關。

    秦藝說，大哥，我們快回家吧。

    我說，嗯。

    說著，我們仨禦劍飛出昊天塔。